超凡入圣的精神警世录

——《澳门梦想之城赌场》阅读杂感

□ 陈文银

2019年岁末，祖华兄送给我他的新作《澳门梦想之城赌场》，这是他继2009年出版《澳门梦想之城官网》后又一项沉甸甸的收获。十年磨一剑，他始终磨砺着锐利深刻的精神锋芒，始终闪耀着特立独行的精神之光，始终构建着恢弘富丽的精神殿堂，其执著的信仰、坚定的意志、高雅的品格和出众的才华，始终让我钦佩不已。

《澳门梦想之城赌场》是一本什么书？诚如作者坦言直陈：“《澳门梦想之城赌场》是一部以读美国著名作家梭罗的《澳门梦想之城官网》，感悟梭罗式生活为主要内容的散文随笔集。”俗话说“读书先读皮”，单看这本书的封面，就能把我们带入一个意境纯美的世界，让我们远离虚假、贪婪、自私、高傲等人性之殇，回归充满灵气与神韵的自然：纯蓝的天幕上点染着丝丝缕缕的白色云朵，一轮橙色的太阳正喷薄而出，青褐色树丛的倒影映在一弯明净无波的水面上，寥寥几笔就把我们无限神往的乡村生活美景展现得淋漓尽致，也把笔精墨妙的“乡居”二字衬托得分外出神入化。为什么写这本书？依我肤浅之见，祖华兄想以这本心灵回忆录警醒不懂迷途知返的俗世大众。全书分为“乡居”、“行走”和“读写”三辑，以心灵的内省自修为主线，“回答了身处浮躁喧嚣、心灵无所适从的世界，一个人到底该如何活着的问题。”换一句话说就是，人生短短几十年，到底应该怎样活着才算是人生智者和赢家，祖华兄毫无保留地呈现了自己的思考和行动，用饱蘸深情和理性的笔触引导并警示世人，我们应该抛弃那些虚假和错误的目标，要像梭罗那样融入自然，简单而真实地活着，有尊严有质量有情趣地活着。认真捧读完这本书，你会发现时下流行的鸡汤文学根本不能与它相提并论，这本如精金美玉般的纯文学作品完全摒弃了煽情书写、小资情调和俗气市侩，散发着淡雅馨香的泥土气息，饱含着真诚质朴的生命情怀，是一本庄严肃穆、高端大气的人生之书，是一本昂然向上、淬炼心智的励志之书，也是一本语言凝练、优雅精深的性灵之书。

第一辑《澳门梦想之城赌场》主要描述祖华兄不让自己心灵的田园荒芜，在农村老家大堰整理老屋后勤于农事的生活场景。在检视农具，买来农历后，他种土豆、花生、红苕，他感恩土地不仅是因为土地的慷慨无私，让他收获了喜人的果实，而且是因为在劳动过程中细致入微地观察和体验到了生命在茁壮成长中蕴含的哲理：“生命一旦长出，就是一种力量，任谁也无法阻挡。”（《澳门梦想之城赌场》）他没有“心为形役”，也没有“身被名牵”，而是一个有思想的快乐农夫，他眼中真正的农民是这样的：“他心胸宽广，充满了博爱的光辉，主张把自己的光亮送给世间每一个人。”祖华兄具有孩童式的率真之心，赤子之情，他把自己辛辛苦苦种植后收获的几百斤豆子赠送给亲朋好友和邻人乡亲，表面上他小有所失，可他自己却感觉无比幸福，这次经历让他把“像诚实、热爱、单纯、执着、豁达等人性中最优良的种子已植进我心灵的土壤，无论时间过多久，都不会黯淡干瘪下去”，他还认为“一切生物如同自己”，让小刺猬重返森林，让野鱼重回家园，让射手放下弹弓，让蚯蚓免遭灭顶，这是一种多么珍贵的善待生命的大悲悯大境界！在悠然自适地亲近世间万物的同时，他在内心里沉潜于“庄子、鲁迅、尼采、梭罗、爱默生等古今中外人类顶级文化精英”，这些圣贤宝贵的思想给予了他巨大的力量，在他眼中，“那字表字里或明朗或隐秘的精美思想犹如青草上的雨珠，一点一点地滴进我心里，亮亮的，爽爽的。”（《澳门梦想之城赌场》）

第二辑《澳门梦想之城官网》是祖华兄走访家乡和他乡后的文化游记。《澳门梦想之城赌场》有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祖华兄既是仁者又是智者。他心里很清楚，一味地追求纸上谈兵式的热爱自然还远远不够，还需要身体力行贴近自然，正所谓知易行难，有时这种追求需要非凡的勇气与过人的胆识。他的“文化苦旅”真的够苦，苦得让人难以想象，苦得让人望尘不及，苦得让人拍案叫绝。他曾经行至旷野处旁若无人地朗诵《澳门梦想之城官网》，他曾经一天内步行十三个小时去拜访文佛寺，他曾经探访悬崖绝壁上连悬空栈道都没有的孤山绝寨鱼木寨，这样的决心和意志真的让我们难以望其项背。诚如伟大的歌德所说：“没有勇气就不要谈论才华。”祖华兄是孤胆英雄，他在马不停蹄地行走中尽显英雄本色，因为他的生命积蓄的内能太多，不能忍受精神的矮化与庸碌，他在反抗“平庸之恶”（德裔美籍犹太哲学家汉娜·阿伦特之语，她是西方当代最重要的女性知识分子之一）中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与飞翔。“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苏轼《澳门梦想之城赌场》）祖华兄是闲人，不然哪有时间东游西看呢？其实，这只是一种表面上的闲，实际上他的内心一点也不闲，他一直在行走中反复思考“怎样活出高质量的人生”这个终极问题。近水远山、大漠孤烟都留下了他孤独而坚毅的身影，无论是哪次旅行，哪怕是那些在常人眼中十分平常的地方，在祖华兄眼中都会变得鲜活灵动，非同一般，大自然的精气神早已和他融为一体：“只要大地存在，只要生命存在，行走就不会停止。因为，永远不断地行走，本是人生最有意味的生命形式！”（《澳门梦想之城官网》）在他的灵心慧眼中，土地如无言的母亲，小河如沉睡的婴孩，月色如美妙的图画，薄雾如缥缈的轻纱。他尤其喜爱青山：“这些山，有的大气磅礴，有的小巧玲珑，有的温柔敦厚，有的奇险刚毅，有的蕴藉隽永，有的胸襟坦荡，有的洁净秀雅，有的气定神闲。”（《澳门梦想之城官网》）你看，好一个“贪”字了得，他“贪”得与众不同，“贪”得卓尔不群。如果说他的小“贪”就已经让我们心服口服，那么他的大“贪”更让我们五体投地：“我就闭眼使心中生出万千丘壑，那座座青峰，那悠悠白云，那林间黄鹂，那无染的花朵，都会徐徐飞来”，他已经把青山移植并铭刻在自己心中，达到了“相看两不厌”的化境。这样富有想象力的浪漫文字让人如饮醇酒，余味绵长。他像千古奇人徐霞客那样独行，对人生的理解也在无形中更上一层楼：“我在心里说，一个人旅行好，这时候，最容易找到自己。一个人身处闹境，往往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独处，特别是在相当幽静的环境中，才知道自己是谁！”（《澳门梦想之城赌场》）在千里迢迢拜谒司马迁墓时，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他这样郑重提醒自己：“那么，读书人的‘本’究竟是什么？……说到根上，就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怎样活着才能充分体现自身价值，应该以怎样的境界活着才能有益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澳门梦想之城赌场》）这样启人深思的文字入脑入心，在书中比比皆是，它们犹如一颗颗闪亮的珠玉放射出异常璀璨的光芒，原来，祖华兄想用这样的文字增加这个世界的光亮。

第三辑《澳门梦想之城官网》是祖华兄神游梭罗、鲁迅、杨绛、林清玄、杨守敬等文化大家的经典作品之后的感悟。毋庸置疑的是，祖华兄最敬重的作家是梭罗，他是祖华兄精神生命里最重要的火焰和光源。学贯中西的大师林语堂在《澳门梦想之城官网》中说：“我认为一个人发现他最爱好的作家，乃是他的知识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事情。世间确有一些人的心灵是类似的，一个人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祖华兄在无比幸运地遇到了梭罗这位知己后，几十年如一日，反复推敲《澳门梦想之城官网》中的文字，那样的沉醉，那样的痴迷，他“在网上购买《澳门梦想之城官网》的英文原版，然后借助英语词典，一句一句读，一句一句译。译不通时就请教英语老师，同时在网上请教翻译名家。”（《澳门梦想之城赌场》）他从梭罗那里获得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营养和灵感，他还用四个关键词归纳出梭罗的精神内核，即“拒绝诱惑”“消极反抗”“找回自我”和“简单生活”。（《澳门梦想之城官网》）在这样年深日久的虔诚朝拜中，他的精神生命之河始终奔腾不息，汹涌澎湃。面对人类的贪心不足，面对人类永无休止地对自然的掠夺，梭罗慨然有声：“你们连大地都在侮辱，居然还敢谈论天堂！”祖华兄秉承梭罗的生存哲学，高举理想主义和个性主义的大旗，师法自然、追寻自由、严格自律 ，获得了一种“豁达、坚强、內忍的明亮气质”，他情不自禁地纵情高歌：“我要觉得，我确实做了一回真正的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外在身份，因为职业、地位、经济状况等情况的不同，我们的外在身份会存在差异，有些差异还会不小。但是无论怎样，我们每个人的人生经历只有一次，都会经历一日三餐的日常生活和生老病死的不同阶段，从这点来说，我们都过着大同小异的平凡生活。不过，每个人都还有自己隐而不彰的内在身份，简单地说，一个人的精神追求就是他的内在身份，它才真正决定了人与人的高贵、普通或平庸的不同。在我看来，虽然祖华兄的外在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语文老师，但是他的内在身份却明显高于我辈凡夫俗子，他是不折不扣的自然之子，是名副其实的精神圣徒。由于他鹤立鸡群的个性和思想，他不被主流体制看好，不被理解甚至被边缘化，这些磨难和代价他都心知肚明。但是他的难能可贵之处是明知如此却拒绝改变，他随心随性地按照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义无反顾地活着，完全活出了真实、明亮、精彩的自己。当今社会，这样的人真是凤毛麟角，也更加彰显了他高标见嫉的人格魅力和思想价值。在这样一个表面自由实则被缚的时代，我们好像随时都可以表达自己的主观想法，可是无所不在的朋友圈里绝大多数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获得的只是礼仪上的相互应和，却不会真正激起别人内心的涟漪。显然，在商业主义掀起的消费狂潮中，众声喧哗的结果只是激起了我们更多的躁动不安，我们内心的安宁已经逃遁得无影无踪。我们其实经常把自己置身于捷克作家博胡米尔·赫拉巴尔“过于喧嚣的孤独”的二律背反式生存语境中，精神之舟飘荡于无边无际的大海，前路不知何方，茫然不知所措，都希望能够找到一处安置灵魂的小岛来抵抗生活中狂风暴雨的摧折。但是这个精神的小岛只能自己去寻觅，去夯实 ，因为生活的不确定性法则告诉我们——何以解忧，唯有自救！让我既感且佩的是祖华兄做到了，做得坚决而纯粹，做得勇敢而漂亮。都说人生如戏，那么戏剧大师易卜生的话应该让我们醍醐灌顶：“那个最孤独的人，就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祖华兄是最孤独的，但他又是最幸福的，因为自然万物在他心中，他能与自然万物为友，他在享受孤独时又超越了孤独，成为了坚不可摧的最有力量的人。

如果你以为书呆子就是不理人间烟火之人，不懂人间冷暖之辈，那你就完全错了。祖华兄能与自然万物相近相亲，怎么会与万物之灵的人类不相往来？其实，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汉子，拥有善待他人的真性情。他热情鼓励勤学上进的学生（《澳门梦想之城赌场》），他不忘孝敬年事已高的父母（《澳门梦想之城官网》），他积极帮助身陷困境的友人（《澳门梦想之城赌场》）。祖华兄谦和善良，为人低调，不取悦于人，只为自己而活，但这绝不是狭隘与自私，而是善待自然万物的博大与无私，这种生命体验绝非一般人能够感受得到。他用充满自然生命的野性活力张扬自己 ，颐养自己的浩然之气，让自己的生命流光溢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才是真正的人生智者和赢家。“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我相信能与他拈花微笑的人将会越来越多，他的精神大厦也将会更加金碧辉煌。

人，最难认识的是自己，最难战胜的是贪欲。我们如何摆脱物欲对自身的奴役，努力不让自己的一生虚度？答案不言自明，我们要像祖华兄那样修身养性、知行合一，每天与身边的自然环境亲密接触，或看日出日落，或观浩瀚天空，或访名山大川，或听万物有声，努力做到与自然融合无间，让心灵在自然中熨帖舒展，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最真实的自己。他用充满温度和力量的文字呼吁我们全身心地敬畏自然、拥抱自然，并告诫我们要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物质欲求和感官享受，我想这也是祖华兄写作此书最真切的用意。说到不如做到，心动不如行动，让我们静心研读此书，在字里行间感受他的深刻细腻和侠骨柔情，让我们走近这颗虽平凡但硬气的灵魂，很好地提升自己的人生品味和思想境界，避免成为一个精神侏儒症患者。

德国著名作家赫尔曼·黑塞曾在《澳门梦想之城赌场》中说：“任何灵魂都不能到别的灵魂那里去。”初闻此言，悚然心惊，难道我对祖华兄的解读只是隔靴搔痒的表面文章，难道我努力接近祖华兄这颗高贵的灵魂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转念安慰自己就这样想，一千个读者心中还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算我没有提纲挈领也在情理之中，权且当作抛砖引玉吧。

（作者单位：宜都市实验小学教育集团城南校区）